厚积薄发

启行千里

2009年1月3日，中本聪挖掘出比特币的第一个区块，被称为“创世区块”，并获得首矿奖励50个比特币，比特币正式诞生。

2010年5月22日，一位名为Laszlo Hanyecz的程序员用一万枚比特币换了两块披萨。

15年后，2025年6月3日，比特币总市值已达到2.1万亿美元，一枚比特币价值10.5万美元。

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比特币价格一路飙升，不断挑战着传统的货币体系。

为什么比特币会如此疯狂？到底是什么赋予了比特币价值？未来比特币会不会成为比黄金还硬的市场通货？这些问题都可以从赛费迪安·阿莫斯所著的《货币未来：从金本位到区块链》中寻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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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黄金为什么能成为硬通货

在原始社会时期，人们通过以物易物的方式来获取自己需要的物品，比如用谷物交换牲畜。在《周易·系辞传》便有描述：“日中为市，召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而货通。”但以物易物的方式存在较大的弊端，比如有些物品易腐败、不易流转，而且不同物品之间的价值尺度并不匹配。比如用鞋子交换房子，很难想象用多少鞋子才可以交换成功，而且也没有房主愿意收下那么多鞋子。于是，人们开始尝试用某种特定物品作为一般等价物与其他商品进行交换。而被人们广泛接受用作交易中介的商品就是货币，历史上被当作货币的商品有贝壳、石头、盐、玻璃珠、金属等。

在西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名为雅浦岛，曾经就用一种石头作为货币。这些石头并不产自本地，而是来自临近的岛屿。想要获取石头非常困难，岛民需要乘坐木筏去临近岛屿开采并运回雅浦岛，整个过程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体力，石头有大有小，按照大小可以区分不同的价值，岛上的居民都乐于用石头作为货币支付。1871年，一位名叫大卫·奥基弗的船长在雅浦岛海滩失事被当地人救起，之后奥基弗便在岛上发现了一个商机。奥基弗先是到中国香港采购了船和炸药，然后又到雅浦岛附近采石的岛屿运炸了大量石头运回到雅浦岛。奥基弗提出要用这些石头与岛民交换椰子。但岛民们却不乐意，他们认为只有用传统方法开采、凝结了雅浦岛人血汗的石头才是被雅浦岛接受的货币。奥基弗的行为给雅浦岛带来了冲击，也让雅浦岛的石币走向了终结。

随着历史的发展，最终战胜石头、贝壳、玻璃珠等货币，成为市场上硬通货的便是黄金。在了解黄金为什么成为硬通货之前，可以通过商品供给的两个维度来理解货币的硬度。第一：存量，代表现存的供给量，即过去的生产总量减去被消耗和毁坏部分之后的留存量；第二，增量，代表下一个时间周期内将会增加的产量。而存量-增量比（Stock-to-Flow Ratio，简称S/F）是一个非常可靠的指标，这个比值越高，说明这种资产越难得，这个比值越低，说明它越容易被快速复制，也就越容易贬值。雅浦岛传统的采石方式使得石头的S/F非常高，所以石头才格外珍贵具有极高的价值，而当奥基弗使用炸药轻松便可以开采该石头后，石头的增量开始升高，S/F变得越来越低，石头便开始贬值，并最终失去了货币的角色。

而随着冶金术的进步，金属易分割、便于携带的优点使得其很快就取代了原始货币成为新的货币角色。铁和铜，由于易被腐蚀、地壳中含量相对较高，随着开采数量地不断增加，使现有存量相形见绌，价值也相应的减少。而黄金不易腐蚀、具有较高的稳定性，无法通过其他化学方法合成，只能从地下开采，而且黄金在地壳中含量较低，开采难度越来越大，其每年存量增长率一直保持在1.5%左右，从未超过2.0%。这些特性使得黄金最终成为全世界公认的硬通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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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从金本位到政府货币

虽然黄金可以被分割成较小的体积，但在交易时如果携带大量黄金出门终归不便。银行的出现让人们可以通过借记账户实现远距离支付，于是单据、支票等被广泛用作支付媒介。这些支付媒介由存放在保险柜中的贵金属作为背书，通过支付媒介可以立即赎回贵金属。而选择黄金作为背书，使黄金与国家发行的货币直接挂钩的制度便称为金本位制度。到1900年，约有50个国家采用了金本位制度。

但从1914年开始，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全球主要经济体开始放弃金本位制度，根本目的是为了通过超发货币来应对战争。这种货币开始脱离市场，货币价值、供给和利率为国家政府所控制的体系被哈耶克称为货币国家主义。与还在执行金本位制度的瑞士法郎相比，那些放弃金本位制度国家的货币开始出现剧烈贬值，其中德国的货币价值仅为之前的51%。而因为货币的超发，一战之后，多个国家出现了通货膨胀的现象。为了给通货膨胀解除黄金的枷锁，美国总统罗斯福颁布行政命令，禁止私人拥有黄金，迫使美国人将持有的黄金以每盎司20.67美元的价格出售给美国财政部。然而这并没有改善美国经济萧条的现状。

二战之后，为了稳定全球经济、促进战后重建和贸易发展，1944年的布雷顿森林会议决定建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其核心是让美元以每盎司35美元的价格和黄金挂钩，而其他货币则与美元挂钩。本质上讲，布雷顿森林体系试图通过中央计划实现一战前自发实现的国际金本位。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后，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美国需通过贸易逆差供应美元，这开始逐渐导致美国黄金储备不足。其他国家意识到美元购买力下降，便开始大量从美国取回黄金。到1971年尼克松新政颁布，美国宣布停止美元兑换黄金，布雷顿森林体系已名存实亡。经济学家罗伯特·特里芬指出，在布雷顿森林体系之下，美元作为国际货币需同时满足全球流动性需求和美国黄金储备稳定的矛盾，这一结构性缺陷最终导致体系崩溃。

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全球货币体系进入浮动汇率时代，各国货币政策转向自主调控，但美元仍保持核心地位。赛费迪安·阿莫斯在《货币未来：从金本位到区块链》中提到，为何政府货币会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货币有以下几个原因：第一，政府强制要求用其发行的货币纳税，这意味着普通人极有可能接受这种货币，使其在适销性上棋先一招；第二，政府对银行体系的控制和监管，意味着银行只能用政府批准的货币开立账户并进行交易，因此与其他任何潜在竞争对手相比，政府货币的适销性要高得多；第三，在许多国家，法定货币法规定支付时使用其他形式的货币是违法的；第四，所有政府货币仍有黄金储备支持，或有黄金储备支持的货币支持。

虽然因为黄金供应无法匹配经济增长，各国放弃回归金本位制度，转而采用政府货币和浮动汇率，但黄金所具有的独特物理属性、历史地位和金融逻辑，使其仍被视为“终极安全财产”，在政府货币信用动摇、战争爆发、债务危机等极端场景下，黄金仍是人类公认的最后支付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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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比特币的运作原理

2008年11月1日，中本聪在网络上发布了比特币白皮书《比特币：一种点对点的电子现金系统》，首次描述了区块链的核心结构，而比特币的底层技术正是区块链，随着2009年1月比特币的正式诞生，区块链技术也正式落地。

区块链包括三个基本要素：第一，交易（Transaction，区块链上的每一次数据变更记录）；第二，区块（Block，记录一段时间内多笔交易的容器，按时间顺序生成）；第三，链（Chain，区块通过哈希值按照顺序链接而成，是整个状态变化的日志记录）。可以将区块链视为一个记录所有历史交易的账本，一个区块就是账本的一页，而每个区块的头部包含前一个区块的哈希值（也就是每一页账本都记录上一页账本的摘要信息），而如果有人试图修改任一区块，则需重新计算后续所有区块的哈希。

比如在比特币网络发起一笔交易，该交易会发送到至少一个与比特币网络相连接的节点（节点指运行比特币协议的计算机或设备，负责存储、验证和传播比特币交易和区块数据），节点就会验证该笔交易是否有效（如发送者是否有足够的比特币、签名是否有效等）。如果验证成功，该节点会将该笔交易发送给与自己相连的其他节点，以此类推，一笔有效交易会呈指数级传播最终被所有节点接收。类似贵金属的开采，产生新区块的过程被称为“挖矿”，想要挖掘一个新区块，节点必须花费算力解出一个难以计算却易于验证的数学问题，这就是工作量证明机制（PoW）。当某一节点挖掘出新区块后，会向全网广播新区块，其他节点就会验证它的有效性，一旦大多数节点验证完毕，该区块便成功被写进账本中成为账本的一页。中本聪在构建比特币时，通过代码层面的硬编码确定了几个核心规则，比如比特币的总量为2100万枚，挖出初始区块奖励节点50枚比特币，之后每挖出21万个区块奖励会减半，以及确保大约每十分钟产生一个新区块以维持网络的稳定性。

历史证明，最好的货币形式，就是新的货币供应量与现有的货币存量相比并不显著，也就是存量-增量比较大，从而使生产新货币不能获取暴利，黄金之所以成为硬通货就是因为其物理和化学特性决定其供给是有保证的，不会显著增加。如果一种货币可以证明自己的供给量是无法扩大的，那么它会立即大幅升值，正如现在的比特币一般。但仍有疑问的是，比特币网络是否有被黑客攻击的风险？其现有的一些共识规则能否被更改？比特币会一直具有价值吗？

比如矿工想取消比特币奖励减半的共识规则，首先要修改比特币网络的硬编码规则；其次要获得全网超过51%算力的矿工同意该规则；再次要全网大多数全节点更新软件，否则会出现分叉，同时存在两条独立运行的链，旧链和新链；最后要交易所、钱包、用户接受新链，否则分叉链将无价值。该行为虽然在理论上可行，但在实践操作中极其困难，曾有矿工提议取消减半机制，但遭到全网节点的拒绝。在区块扩容问题上曾出现过分叉链，新链区块从1MB扩容到8MB，升级的节点运行新规则，分叉出现了比特币现金（BCH），但该分叉币被视为“山寨币”，最终价值归零。实践证明，任何试图破坏比特币稀缺性的行为，都会以失败告终。而迄今为止，比特币软件的改进可以被理解为改进了单个节点与网络的交互方式，而不是改变了比特币网络或其中某一项共识规则，可以说改变后者不是技术问题，而是人性与利益的战争。如果有黑客试图攻击比特币网络，根据工作量证明机制，其必须掌握全网51%以上的算力，相当于一个国家级主体不计成本投入，这几乎不可能实现，而且花费巨额成本破坏比特币网络会导致自身持有的比特币贬值，因此攻击比特币网络的行为可以说是弊远大于利。

那到底如何才能杀死比特币让其失去价值？赛费迪安·阿莫斯指出：真正可行的手段是釜底抽薪，让人们放弃使用一项技术的方式不是禁止它，而是发明更好的替代品，但比特币是唯一真正去中心化的电子货币，自发地形成了矿工、开发者和用户之间的精妙平衡，任何一方都无法控制比特币，基于这样的设计再造一种货币的可行性可能只存在于理论中。

（注：本文仅作学习使用，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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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孙雪洁，华东政法大学刑法学硕士，浙江厚启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专注于刑事案件的辩护与代理工作，拥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和刑事法理论知识。入职厚启以来，办理多起涉黑涉黄、网络犯罪、涉税犯罪、传统犯罪等刑事案件，其中部分案件获撤案、不起诉、缓刑等处理结果。重视实务经验与法学理论知识的结合，在浙江省律师法学研究会、海宁法治论坛等学术研讨会上发表多篇实务文章，秉持专业精神，追求当事人合法权益最大化。

部分成功案例：1、H某诈骗、妨害作证案，审查起诉阶段拿掉诈骗罪；2、C某传播淫秽物品牟利案，经辩护档次减为三年以下，获得缓刑；3、M某盗窃案，附条件不起诉；4、L某诈骗案，审查批捕阶段介入争取到不批捕；5、H某生产、销售伪劣产品案，审查起诉阶段成功取保。6.J某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工具案获撤案处理。

擅长领域：数字网络犯罪辩护、涉税犯罪辩护

作者简介

李世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工学学士（网络安全与执法专业），浙江工商大学法律硕士。

职业经历：2017年起深耕基层刑侦领域，专注刑事案件数据分析与研判工作，主办多起重大复杂案件，具备丰富实战经验与刑侦思维。

研究方向：数字网络犯罪辩护、虚拟资产风险与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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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积薄发，启行千里。

浙江厚启律师事务所成立于2015年9月1日，是一家以商事犯罪辩护与商事法律服务为特色的合伙制律所。

厚启所的业务领域包括：金融犯罪辩护与金融法务、税收犯罪辩护与税收法务、数字网络犯罪辩护与数字网络法务、食环药犯罪辩护与食环药法务、知识产权犯罪辩护与知识产权法务、职务犯罪辩护、普通犯罪辩护、刑事控告与代理、刑事民事行政交叉事务、企业合规与反舞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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